“低空经济”迅速兴起，各地纷纷抢滩这片“新蓝海”。在浙江建德，“宿建德江、逐蓝天梦”已成为一股新兴旅游潮流，为当地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新动能。
这一切得益于建德的超前布局。近十年来，以打造浙江省级特色小镇“建德航空小镇”为抓手，建德逐步发展并形成集低空文旅、低空服务、低空制造于一体的低空全产业链，“天空之城”悄然崛起。
钢铁厂变身航空“迪士尼乐园”
走进坐落于古镇寿昌的建德航空小镇，浓浓的工业风、航空风扑面而来。建筑以“银白”“红褐”为主色调，在青山绿水间别有一番风味。“银白色代表着航空元素，红褐色代表着工业元素，既凸显了航空特色，又保留了工业原味。”建德航空小镇展厅工作人员介绍，小镇的前身是创建于1960年的浙江横山钢铁厂。
横钢2003年宣告破产后，所在区块陆续进入一批小型企业。2013年，建德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关停区块内近90家高污染、高能耗企业，改造横钢老厂区，融入航空元素，将特色工业遗存“变废为宝”，打造低空文旅区块。
作为浙江首个“低空+旅游”4A级景区小镇，建德航空小镇以“产城融合、全域旅游”理念始建于2015年。紧张刺激的高空跳伞、奇幻有趣的热气球之旅、炫酷文艺的飞机餐厅……漫步其间可以发现，曾经的老工业基地已然变身航空“迪士尼乐园”，一度闲置的体育馆、教育楼、旧仓库被改造成电影院、咖啡吧等，焕发新的生命力。
“我们将低空应用场景与地面资源禀赋有机结合，切实提升航空小镇的经营效益。”建德经济开发区党工委委员、（航空）产业促进中心主任厉璟说，他们的航空性业务涵盖高空跳伞、应急救援、医疗运输、低空游览、执照培训、机务维修等内容。
建德通用机场管理有限公司副总经理徐继华介绍，截至目前，千岛湖通用机场累计开通2条省内航线和4条省际航线，同时还打造9条直升机低空游览精品线路。
随着“研学游”的兴起，建德航空小镇的科普研学项目颇受学生群体欢迎。“2023年航空小镇共接待研学学生约8万人次，今年有望突破10万人次。”徐继华说，现在来机场参加培训、考取飞行驾照的人也多了起来，“学员年龄多在25岁到45岁之间，其中不乏户外运动爱好者。”
擦亮低空文旅“金名片”，建德航空小镇正致力于加强与行业龙头企业对接，通过策划举办低空经济产业展览会、航空飞行大会、航空嘉年华、无人机航拍摄影大赛、航模大赛等活动，不断提升低空应用活力。
“精耕细作”低空服务开展多元业务
建德航空小镇的东北角，山水之间忽现一座设计感十足的白色建筑，这里是浙江省航空产学研基地，2019年建成的浙江省低空飞行服务中心就位于其中。
“电子大屏上显示着一道道绿色线条代表飞行器的航行轨迹。”浙江省低空飞行服务中心有限公司执行董事、总经理杨正说，中心已完成全省600米以上低空空域通信监视信号全覆盖，实现全域低空飞行“可视化”。同时，借助“数智”管控模式彻底解决了低高度飞行“看不见、叫不到、管不住”问题，大幅提升飞行的安全性和低空空域的使用效率。
“目前全省已开通多条低空航线，每天我们都会发布各航线当天的航行情报。”杨正指着一组由一连串数字、字母组成的航行情报解释说，这记录着航线上风速、降雨等气象信息，是飞机航行的重要参考。
中心内配有特大弧形显示器的电脑是远程塔台的视频画面显示终端。杨正表示，远程塔台虽远离机场，但能给管制员提供与传统塔台相同的视野范围及无差别的视觉效果，还能将多个传统塔台所承担的管制任务集中在一个远程塔台管制中心内运行。
依托远程塔台管制中心，建德千岛湖通用机场2019年11月实施了国内首次航空器起降远程指挥。2021年以来，浙江省低空飞行服务中心先后完成对400公里外舟山嵊泗岛直升机场航空器、150公里外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二医院滨江院区直升机起降点航空器起降的远程指挥。
目前，建德正在联合有关单位按照相关规定对5700平方公里低空空域进行分层分区合理划设，并进行网格化管理，提升低空服务精细化管控水平和整体运行效率。同时还在开发低空无人机管理与服务平台，综合管理发布低空空域、航线适用等信息，通过智能化手段，实现对全省无人机飞行空域信息的规范管理。
建德千岛湖通用机场的硬件也可圈可点。作为浙江省首家取得A类民用机场许可证的通航机场，该机场现有占地面积750余亩，航站楼面积6000余平方米，跑道长1200米，能满足绝大部分通航飞机起降；飞行区等级2B级，机坪面积4万多平方米，机库面积2万余平方米，可停放近百架通航飞机。
“建德千岛湖通用机场创新管理模式和发展思路，整合并盘活机场资源，着力搭建平台，开展多元化业务。”建德经济开发区党工委委员、管委会副主任郎贤平说。目前，机场主营业务涵盖农林作业、应急救援、森林消防、警航训练、低空旅游等多个领域，现有驻场通航企业20余家，停场航空器22架，2023年共保障飞行329天、2702小时、23036架次，起降架次达到支线运输机场水平。
厉璟表示，基于空域条件和飞行服务资源两方面的优势，低空服务应是建德高质量发展低空经济的首个关键词。“我们将继续围绕‘浙江省一小时交通圈’的规划和布局，开通更多低空航线，引进更多低空运营公司、更多机型入驻航空小镇。”
锚定细分赛道“突围”城市争夺战
工信部赛迪研究院4月1日发布的《中国低空经济发展研究报告（2024）》显示，2023年中国低空经济规模达5059.5亿元，增速为33.8%。
没有航空制造基础的建德对自身优势和短板有着清醒的认识。“优良的空域是我们的基础，因此航空小镇在引进有空域、飞行验证等需求的企业上，有着独特的比较优势。”厉璟说，通过细分赛道研判，建德航空小镇最终定位于侧重招引最大起飞重量25公斤以上的中、大型无人机项目，以及eVTOL、通航飞机项目，“未来无论是系统研发、整机制造还是后期应用，我们都欢迎。”
因地制宜、错位发展，思路一变天地宽。
为了吸引相关企业落地，建德推出专项政策，围绕资金扶持、土地使用、研发取证、制造销售、人才引进等方面予以重点支持。专注研发生产650公斤以上起飞重量的无人机制造企业浙江华奕航空科技有限公司于2018年顺利落户建德航空小镇。该公司研制的无人机具有完全自主知识产权，目前已小批量生产工业级无人机，订单量也实现稳步增长。其生产的民用无人机曾在甘肃积石山地震等重大突发事件中发挥作用。2024年6月21日，该公司研制的HY600大型无人直升机获得中国民用航空局颁发的无人直升机特殊适航证。
低空经济相关企业对专业性人才需求量较高，建德航空小镇借鉴“飞地”概念，引进的科研机构前期可在上海、杭州等地孵化无人机制造项目，等到要实现产业转化时可来建德建厂落户，且“一前一后”均可享受财政扶持。
试飞验证是无人机项目的重要环节。建德瞄准无人机测试验证环节，落子建设华东智能无人系统试验测试认证基地，建成后将实现航空器性能测试、飞行试验、技术研究、展览竞技、人才培养等功能。
一项统计数据显示，截至目前，建德航空小镇已关联通航上下游企业百余家，形成较为完善的低空制造业产业链。2023年，建德航空小镇共完成亿元以上项目签约11个，其中低空制造业项目6个，低空文旅、低空服务类项目5个。
建德市委书记富永伟表示，通过集聚各类要素资源，不断向先进的低空制造业、低空服务业要生产力，向低空文旅业要效益，趁着东风推动建德在低空经济新赛道上实现新的更大突破。（本报记者马剑 参与采写：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