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上市的2025款吉利熊猫卡丁、熊猫骑士，以及五菱宏光MINIEV、长安Lumin、奇瑞小蚂蚁2024款青春版……近日举办的广州车展上，众多A00级微型电动汽车皆成为亮点，萌态可掬的造型、小巧时尚的车身、缤纷梦幻般的色彩、毫不逊色的智能驾驶配置以及更高的性价比，都使其成为众多消费者眼中“最靓的仔”。
最新数据显示，今年前10个月，A00级微型电动汽车细分市场销量突破97万辆，已超过2023年总销量的94.6万辆。而且，有预测显示，今年全年微型电动汽车销量有望超越其2022年鼎盛时期的108万辆。这些都表明，之前销量持续大幅下滑的微型电动汽车正在告别“寒冬”，或将迎来属于自己的春暖花开季。
今年销量持续回升
微型电动汽车市场热度的攀升，其根本原因还是来自消费者的喜爱。
“城市通勤很方便，购买和使用成本都较低，也好找停车位。”刚买了微型电动汽车的用户周洋谈起这辆车满心欢喜，他表示，微型电动汽车在城市中既实用，也时尚。车上的L2级辅助驾驶、智能大屏、语音交互等智能化配置一样也不少，不仅平时上下班用很方便，周末去购物、郊游也能装下不少东西。“现在城市的充电桩也比较好找，使用很方便。”他说。
正是有很多像周洋一样的用户，使微型电动汽车再度流行起来。来自中国汽车流通协会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分会（以下简称“乘联分会”）的数据显示，今年10月，五菱宏光MINIEV以4.2万辆的销量位居微型电动汽车的榜首，环比增长101.7％，在当月所有纯电动汽车销量榜上冲入前5名。今年前10个月，五菱宏光MINIEV销量为18.87万辆，表现不俗。10月的微型电动汽车销量中，长安Lumin、奇瑞小蚂蚁、零跑T03、奔腾小马等均有良好表现。
“从2020年开始走向火爆，到2023年遇冷，再到如今回暖，微型电动汽车市场走出了‘过山车’般的行情。”中国（深圳）综合开发研究院财税贸易与产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韦福雷认为，从市场层面看，近年来微型电动汽车市场发展大致可以分为3个阶段。第一阶段从2020年7月开始，以五菱宏光MINIEV正式上市为标志。该车当时以其独特的市场定位及配备了辅助驾驶等先进功能，成为微型电动汽车中的“高端”产品，售价却只有2.88万元，在很大程度上填补了这一细分市场空白，因此迅速成为现象级产品。2021年10月，其销量达到4.78万辆，超越了特斯拉当月销量，也引发很多车企纷纷效仿，微型电动车型不断面世，至2022年达到市场巅峰。第二阶段则是混战阶段。随着越来越多的微型电动汽车加入市场竞争，出现了一些浑水摸鱼的产品，增配和涨价也使得微型电动汽车的差异化特点被削弱。这段时间由于很多产品没能跟上消费需求的改变，导致市场销量持续下降。第三阶段则是今年以来的复苏。今年以来微型电动汽车市场逐步调整，“升级版”产品、“加量不加价”策略以及新的消费环境都使微型电动汽车市场逐渐回暖。
从销量数据不难发现，当下微型电动汽车在车企各品牌销量中所占份额并不低。比如，奔腾小马10月销量达1.26万辆，在奔腾品牌月销量中占比超六成。而五菱宏光MINIEV至今年10月累计总销量超130万辆，在同期五菱品牌销量220万辆中占比同样近60％。“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微型电动汽车销量在很多品牌中都是主力及支柱。”清华大学（车辆学院）-壳牌清洁交通能源中心主任帅石金说。
告别一家独大 产品更丰富
在销量复苏的同时，微型电动汽车的消费格局却发生了变化，即不再一家独大，而是多款产品同台竞技，齐头并进。
“与前几年相比，微型电动汽车不仅配置更好，更有性价比，而且品质良好的品牌也在增多。”正准备选购微型电动汽车的消费者杨林向记者表示，他已经看了多个品牌的微型电动汽车，感觉都有各自的强项和优势，都不知道如何选择了。
其实，消费者的这种“烦恼”，正是微型电动汽车市场竞争格局改变的真实写照。今年1～10月，五菱宏光MINIEV的累计销量为18.87万辆，虽然在微型车销量排名中仍为第1名，但距离2022年的遥遥领先仍有不小差距。乘联分会的数据显示，今年1～10月，五菱宏光MINIEV占微型车份额最高的月份为10月，为32.78％。最低为1月，占比仅为14.88％，销量排名被长安Lumin超越，位列第二名。五菱宏光MINIEV走下“神坛”的背后，是多个微型电动汽车品牌的崛起与同台竞技。比如长安Lumin今年10月销量为1.7万辆，在微型车销量中排名第2位。同比增长9.7％，环比增长38.72％；1～10月，累计销量达到11.55万辆。排名第三的吉利熊猫10月销量为1.56万辆，在吉利汽车销量中占比14.44％；1～10月销量为10.19万辆。此外，零跑T03，奇瑞QQ冰淇淋、小蚂蚁，奔腾小马等车型表现均不俗，在微型电动汽车市场占有一席之地。
如今的微型电动汽车市场，多品牌竞争让消费者眼花缭乱，但车企比拼的产品科技属性和性能配置，也让消费者重拾对微型电动汽车的喜爱。
比如消费者宋滨刚刚看的2025款吉利熊猫卡丁，他认为这款车很有性价比。记者了解到，这款微型电动汽车刚刚上市不久，采用了时尚色彩设计，搭配复古风格的LED大灯，为整车增添了一抹萌态和神韵。在配置上，熊猫卡丁集成了诸多智能化科技功能，如通过车机系统，使用手机App即可实现远程控制、无线互联等。9.2英寸仪表盘和8英寸悬浮式中控大屏，以及无感启动、怠速蠕行等，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而且，熊猫卡丁搭载了快慢一体充电口，支持22kW直流快充和3.3kW交流慢充，续驶里程达210公里。
再比如今年8月上市的五菱宏光MINIEV第三代青春版，不仅外观上延续了宏光MINIEV家族时尚萌趣的设计风格，造型圆润可爱，在功能配置和安全上也更下功夫。更加突出安全特性，采用环状笼式车身，高强钢占比达60.18％，为同级最高，并有8处采用抗拉强度高达1500Mpa的热成型钢，标配主副驾安全气囊，全面保障驾乘人员出行安全。同时新车支持直流快充、交流慢充和家用随车充三种补能方式，既能实现35分钟从30％到80％的极速补能，也能匹配家用220V/10A插座电源，充电便捷。
同时，吸取“寒冬”时期的教训，突出特色，避免同质化，正在成为微型电动汽车共同的追求。如此前上市的奇瑞小蚂蚁2024款青春版，与其他微型电动汽车外观圆润舒缓风格截然不同的是，其采用了紧凑凌厉的线条设计，并进行了熏黑处理，提升了个性化与动感气息。此外，新车还使用了全新发光车标。车内配置了定速巡航、陡坡缓降、方向盘加热、智能遥控钥匙等功能。
“显而易见，微型电动汽车市场不仅告别了一家独大的局面，也开始形成产品更丰富、特色更突出、差异化更明显的竞争新格局。”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新能源创新技术中心研究员胡丰林认为。
政策推动、品质提升是根源
分析微型电动汽车复苏的原因，帅石金认为，除了微型电动汽车本身具有的经济性和环保性优势之外，今年以来汽车以旧换新的政策实施，在很大程度上成为微型电动汽车市场增长的动力之一。根据汽车以旧换新政策，传统燃油车和新能源车以旧换新的目标如果是新能源车，消费者会获得更多优惠支持，再加上微型电动汽车本身的性价比较高等多方面因素，促使微型电动汽车市场逐步回暖。
“微型电动汽车一个月充电花费不到100元，如果算上每年的保险费用和日常的保养开销，平均一个月的支出最多400元。”周洋告诉记者，微型电动汽车价格低，使用费用也低，开上几年之后即使报废处理也值得。“如果能以旧换新更划算。”他说。
除此外，微型电动汽车的不断升级，多品牌的同场竞争，让消费者有了更多选择余地，无疑也是其销量增长的因素之一。
“不仅是以旧换新等政策支持，汽车智能化、电动化技术进步也对微型电动汽车市场回暖发挥了重要作用。”帅石金表示，如今，国内智能网联汽车上，端到端、大模型技术、智能化不断提升的语音交互以及动能回收、新的安全理念及新材料等，都已经应用在微型电动汽车上，与2020年微型电动汽车刚刚兴起之时相比，多方面技术都有了显著进步。另外，很多城市的充电基础设施建设有了较大改善，以往消费者所担忧的微型电动汽车安全性能、智能化不足、续驶焦虑、充电焦虑等问题正在逐步解决，如智能座舱为年轻用户提供了智能化程度更高的体验等。同时，技术进步也带来了成本的下降，如智驾感知系统中的激光雷达从2020年到今年价格实现了较大降幅，这些因素都使现在的微型电动汽车更具吸引力。
韦福雷也认为，微型电动汽车市场之所以能走出低谷，产品持续升级是一个重要原因。他告诉记者，今年以来，一些车企的微型电动汽车都在推出改款、升级版或迭代版、新版车型，并在设计和功能上突出新功能、新配置、新科技、新设计，更加强调对消费需求的针对性，由此提升了产品竞争力。而且凭借特色鲜明的设计满足了不同消费群体的需求，为城市生活增添了多样的色彩，也提升了产品的市场销量。
与此同时，新产品的层出不穷在一定程度上吸引了年轻消费者，进一步扩大了消费群体。“与几年前相比，现在的微型电动汽车消费群体、消费心理有了一些变化。”韦福雷介绍，几年前，很多人购买微型电动汽车有独立出行、减少疫情风险的考虑，而且价格较低不会带来很大负担。但去年以来，单纯的代步工具逐渐失去对消费者的吸引力，更加科技感、智能化的汽车才能吸引年轻消费群体。车企紧紧抓住了这一消费特点，推出了更多符合年轻消费者喜好的微型电动汽车产品。“从‘90后’到‘00后’，大多数人正处于或刚刚就业、或成家立业不久的阶段，个人经济实力有限，而一款智能化、价格较低、使用成本不高的微型电动汽车，恰好契合了这一年轻消费群体的实际需求。”韦福雷说。
正如身处一线的微型电动汽车经销商张峰所切身感受到的，现在消费者选择车型，价格并不是首要考虑的因素，买微型电动汽车的各个年龄段、男女消费者都有，他们更看重的是微型电动汽车的智能化，这是消费者，尤其是年轻消费者选购微型电动汽车的首要考虑因素。“有人说微型电动汽车销量见涨与人们收入减少有关，这完全是误解。”他说。
另外，新的绿色环保消费理念逐渐深入人心，也进一步提升了微型电动汽车市场的热度。在胡丰林看来，如今越来越多的人对于环境保护、低碳出行有了更多的认可度和接受度。新能源汽车具有更为突出的低碳环保性能，能够为改善空气质量作出更多贡献。而微型电动汽车携带的电池比中大型车更少，所需的电量也更少，节能效果更明显。
热度有望延续
那么，今年以来升温的微型电动汽车市场能否持续“热”下去呢？
“得益于政策支持、市场需求以及整体新能源汽车市场的快速增长，微型电动汽车的销量上升趋势有望持续。”在帅石金看来，在新能源汽车整体向好的市场趋势下，微型电动汽车市场既能借助市场之力，也能借助政策“东风”，以及受益于市场需求和科技进步等因素，从而实现良好发展。他认为，未来几年微型电动汽车市场不一定大起大落，多方面有利因素会促使其销量稳健、持续上升。
“去年微型电动汽车市场销量同比下降12％，今年有望同比增长超过12％。”乘联分会秘书长崔东树认为，今年以来，A00级微型电动汽车市场已经开始回暖，2024年1月批发销售8.46万辆，较去年同期增长222％；零售较去年同期增长127％。目前微型电动汽车市场取代微型燃油轿车的趋势较为明显，有望保持市场销售的增长趋势。
不过，微型电动汽车复苏背后并不是没有隐忧，比如微型电动汽车市场也将面临与中大型电动汽车一样的智能化等科技竞争。“出于市场需求，汽车的智能化竞争正在成为主流发展趋势，微型电动汽车也是如此。”胡丰林认为，比拼智能化已经成为新能源汽车行业的共同目标，很多国产新能源汽车上，智能驾驶、智能座舱早已进入较为成熟的应用阶段，可实现自动泊车、高速公路及城市道路的智能驾驶等，特别是无图智驾、端到端智驾等技术或将在新能源汽车上实现大面积普及。微型电动汽车也是新能源汽车中一个重要的细分市场，新技术在微型电动汽车上不可避免也将大规模应用，但微型电动汽车面临成本问题，解决这一问题，微型电动汽车才能与中大型电动汽车比翼齐飞，实现良好、可持续发展。
客观而言，微型电动汽车固然有短板待突破，但在今天多元化的消费需求中，其仍然以自己的特色，成为不可忽视的细分市场。“在诸多因素中，市场需求是根本。”韦福雷认为，目前低碳出行及年轻主流消费群体的科技、简约消费理念的普及，都使得微型电动汽车的市场会长期存在。另外，相信随着科技进步，微型电动汽车也将为创造智能化“第三空间”赋能，带来新的市场需求。因此，尽管微型电动汽车只是一个细分市场，但也应该是一个“细水长流”、延续良好发展势头并有潜力、有前景的市场。 本报记者 赵建国《中国汽车报》（2024-11-25 00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