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冰雪大世界日前正式闭园。暂别冬日火爆“出圈”的“尔滨”，东北正迎来全面振兴的春天。
从全面振兴的视角研究和探讨“尔滨现象”，具有特殊意义。这是因为，全面振兴的关键在于产业转型发展，而“冰雪化金融”“尔滨现象”已形成东北产业发展新亮点。探究火爆现象背后的经济规律，提升东北地区软实力，对于提振东北经济增长的信心和预期、实现产业振兴至关重要。
此前，网红经济、流量经济是南方发展的突出特点。而今，东北得天独厚的冰雪旅游资源与数字经济相结合，迅速实现城市与冰雪旅游产业“双出圈”。在这一过程中，冰雪旅游伴随数字经济的加持，形成IP，持续推进“引客入黑”。老工业基地的传统形象得到改变，哈尔滨升级为“网红城市”“新晋顶流”。从数据看，当地游客流量与旅游总收入达到历史峰值，文旅消费超大幅增长，甚至超越了我国传统冬季热门旅游城市。
“尔滨现象”不仅改变了人们对东北产业发展的预期，还为东北振兴带来重要启示。那就是，将独特资源转化为产业发展优势，与内需大市场有机结合，拥抱数字经济，充分利用网络优势，东北有条件、有能力形成内生增长动力，重塑产业转型升级新优势、新动能。
“跳出东北看东北”，以更加开放的姿态积极主动参与国内国际双循环，是将东北独特的资源优势转化为产业优势的根本举措。具体而言，一要善于利用国内大市场。2023年12月份，哈尔滨重点景区和度假区共接待外地游客426.1万人次，而上一年同期，这一数字是63.7万人次，统计周期内实现了5.7倍的增长，外地游客占比实现了1倍以上的增长。二要善于利于国际市场。哈尔滨旅游的国际热度攀升，入境游订单量激增。截至2024年1月10日，近15天哈尔滨入境游订单量环比前15天增长42%。三要在开放中放大东北的资源禀赋优势。东北产业发展不能局限于本地市场。2013年至2022年，东北三省人口总量占全国人口比重有所下降。人口规模下降及内部市场狭小使得东北必须着眼全国14亿多人的内需大市场。加之我国正处于消费结构升级的关键时期，蕴藏巨大消费潜力，意味着东北产业发展要与国内消费升级相结合。为此，应以打造面向东北亚开放战略门户为重点，推进东北产业发展。
将东北的资源禀赋优势转化为服务品牌优势，是开创东北产业发展新局面的关键所在。冰雪产业发展潜力巨大，应创造东北冰雪旅游的服务品牌，营造诚信践诺商业环境，实现“以客为先、以客为尊、以客为友、以客为亲”，政府、企业与民众相互配合支持，打造友好型、场景化、全体验的消费场景。注重搭建产业发展的社会信任链，把全面优化营商环境作为东北产业振兴的重中之重。注重建立公平合理的市场秩序，锐意推进改革创新，形成基于规则的信任和繁荣，尽快形成东北冰雪旅游的行业标准，才能实现从“网红”变“长红”。
产业振兴需要把握城市经济和产业经济间的互动关系。当前，东北产业振兴处在转型升级的关节点。旅游业是具有较强综合带动作用的行业，东北应抓住机遇，以旅游业一体化促进东北产业一体化，加快跨区域旅游一体化发展，推进旅游交通、营销推广、市场监管、服务标准一体化。争取到2025年，跨区域旅游一体化发展格局基本形成，初步形成文化旅游业引领东北经济一体化进程的新态势；到2030年，基本形成文化旅游业引领东北经济一体化进程的新格局。城市出圈与产业出圈相互促进，要把发展都市圈经济作为东北产业振兴的重要抓手，争取到2030年基本形成以城市出圈带动东北产业出圈的新布局。
还应借助“尔滨现象”，以旅游业一体化为龙头推进东北产业开放。一方面，对国内市场开放，在融入全国统一大市场中实现较快发展。以冰雪旅游业发展为重点，推进全产业对民营企业开放，破除不合理的区域壁垒和行业壁垒。另一方面，推进制度型开放，打造面向东北亚产业开放新高地。放大东北旅游业在东北亚经济圈中的作用，面向日本、韩国、俄罗斯等国家，大力推进旅游业项下的自由贸易进程；争取更多国家支持，推行跨境服务贸易负面清单管理制度。
【作者系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院长、中国东北振兴研究院院长】
迟福林
(经济日报)